Arts as representing nature

藝術即再現自然

阿柏提 ─── 藝術即再現自然


        從十八世紀起,類似目前使用的藝術觀念才開始為人們所使用。在此之前,藝術概念所指稱的對象為所有需要特定技巧的活動,因此諸如木工、醫藥、繪畫與雕塑都被歸在藝術領域中。雖然如此,但普遍來說,每一種藝術(技藝)都被視為獨立的,並由該技藝特定的常規所支配,只有在討論某些精緻藝術,諸如音樂與繪畫時,中古與文藝復興時期的思想家才會提及哲學性問題。

        阿伯提(Leon Battista Alberti, 1404-1472)的兩篇論文,一篇論繪畫,另一篇則論雕塑。這兩篇論文寫於文藝復興時期,此一時期在西方藝術史上具有革命性的影響。這個時期有兩個特色,其一為希臘與羅馬藝術的重新發現,另一則為直線透視法的發展,後者是一套以空間再現為目的的技巧,這樣的技巧使文藝復興的藝術家較其前輩更能真實再現自然世界。

        阿伯提是一位實做的藝術家,因此這些論文主要由實用性忠告所組成,建議年輕藝術家如何發展他們的技巧,和如何吸收繪畫與雕塑最新發展趨勢。阿伯提同時企圖證明,這些技術能更完備達到再現自然的目標。所以他雖然追隨柏拉圖與亞理斯多德,認為藝術本質上是一種模仿,但他所提的諄諄告誡更加詳細說明,成功模仿所需要的元素。

        阿伯提鼓勵學生由仔細研究自然起步,而非單純跟隨他們的直覺。但是對他而言,這並不表示純粹複製特定對象,而毋須努力詮釋事物。他的意思其實是,為了在畫中真實再現一個美女(這是阿伯提自己提出的例證),阿伯提建議學生去比較許多美女,在此情形下,藉由吸收各個女人的優點,這幅畫作才能完整再現女性美的理想。

        在文藝復興時期的義大利,新柏拉圖主義(neo- Platonism)是一個影響深遠的哲學運動,稍晚其擁護者還包括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 , 1452-1519)與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 Buonarroti , 1475-1564)等大師。就如前面所提,柏拉圖認為形式(the Forms)是唯一的真實,也因此,他將繪畫與其他藝術貶為純然模仿的模仿(imitations of imitations)。包括阿伯提在內的新柏拉圖主義論者接受柏拉圖重視形式的形上學,但不認同柏拉圖認為我們無法經由感官認識這些形式的看法。新柏拉圖主義論者特別倚重柏拉圖 《饗宴篇》 (The Symposium)中由對話討論呈現出美的真義,認為我們對美的事物所具有的感知,提供我們進入美的形式的入口,而這正是所有人類活動的目標。

        阿伯提體認到新柏拉圖主義證實了十五世紀義大利所興起的革命性藝術實踐。藉由小心仔細地探究自然,藝術家能夠揭示出在自然物中體現的永恆結構。當他為此提出辯論時,阿伯提不只辯證他當時的藝術實踐,也說明了這些實踐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