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s as feminism

藝術即女性主義

漢恩 ─── 藝術即女性主義


        女性主義是二十世紀晚期最有意義的社會運動,不但全面改變社會面貌,並深深影響許多學科的學術樣貌,包括藝術哲學在內。〈女性主義美學在女性主義理論中的角色〉(The Role of Feminist Aesthetics in Feminist Theory)摘自希德 · 漢恩(Hilde Hein, 1932–)討論女性主義藝術觀的論文。

        漢恩思考女性主義藝術是否應被視為藝術的問題,因為女性主義藝術內容具有政治色彩,並缺乏傳統美學特質。她認為女性主義需要再思考我們思想中所有的傳統分類,因為此一分類反映出男性的偏見。不只是藝術,在其他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很明顯出現與性別有關的分類。漢恩認為,女性主義已經改變我們觀看世界的方式。

        漢恩一開始先全面審視女性主義。她相信反本質主義(anti-essentialism)是女性主義一個重要特色。這表示所有女性主義反對被嚴格定義界定的領域(如藝術)現象背後,只存在單一本質。

        漢恩從女性主義美學中區分出陰性美學(feminine aesthetic),這種陰性美學與女性生產事物的獨特方式有關。這個主張似乎仍然具有濃厚的本質主義,所以有些女性主義者不表贊同。漢恩因此將重心放在女性主義美學上,對她而言,女性主義美學代表從女性主義觀點看藝術本質與藝術經驗的闈釋。

        在此,漢恩關心的是藝術世界因女性主義的政治色彩鮮明,抗拒女性主義的趨勢。藝術總是與女性緊密相關,思考一下裸體畫的傳統即可明瞭,但這種藝術沒有女性主義特色,因為這種藝術非但不是由女性觀點構築出來,在其描述中也不曾試著去捕捉女性經驗。女性主義的藝術則會試著去做這兩件事。依照漢恩的說法,這促使女性主義藝術家使用新材質,像是纖維;發掘新主題,像是女性的性慾;同時為自己的作品尋找新展覽場地,如女性主義書店。

        由此可知,大部分的女性主義藝術都不符合藝術做界建立起來的規範。我們已讀過其他女性主義者的文章,如派柏(Adrian Piper)認為藝術世界將藝術生產的本質神秘化(mystifies)。在類似脈絡中,漢恩強調藝術世界對女性主義藝術的敵意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女性主義藝術挑戰了現存藝術世界的既有本質,批判藝術世界對藝術的理解(見圖)。對漢恩來說,女性主義藝術的政治本質不僅能為其下定義,實際上正是女性主義藝術獨特之處,並能表現出藝術生產新模式的趣味性。

        依據這種標準選出來的物件可以被稱為「附屬品」(Parergon),這個詞表示作品接間或次要的元素,就像「裝飾品」一樣。德希達在它的書中花了很多篇幅,想要在不知不覺中破除我們一直以來評斷藝術品主要和次要面向的習慣。雖然本章的選文對德希達的方法只有初步的探討,它仍然是深入德希達艱深且沒有條理的後期作品的叩門磚,德希達在後期作品中將解構的視野延伸到自己的作品中,試圖瓦解西方形上學常見的推論策略,而他所採用的方法都與文本的排版方式有關。因此,每個句子都從頁寬的中間開始和結束,並且用像框線一樣的括弧括出空白,以做為文本的分斷標誌。

        藉由打亂之前哲學辯論必備的連續性規範,德希達的文本表現方式讓大家看到這些規範是不必要的。的確,對他來說,這些不管是從視覺還是語言學上看來都已成為片段的文本,皆道出了寫作可以超越西方形上學或是將形上學向外擴張的可能性。

        以德希達的解構方式來閱讀自柏拉圖以降西方傳統的經典文字,可以把引領這些巨擘的概念探究得更深入。我們在此可以欣賞辯論藝術本質的犀利讀本,也可以繼續觀察,他的說法最終是否可以被驗證。


        藝術哲學也必須改變,依照漢恩的說法,藝術哲學將會受女性主義影響而改變。許多問題帶給藝術哲學麻煩,如手工藝和藝術之間的差異,這些問題將可以很容易地被解決。女性主義的藝術哲學不僅能證明女性主義藝術是藝術,也能夠轉變一直以來觀看藝術的方法。

        漢恩提倡的女性主義藝術已經在很多方面影響到藝術世界,儘管很多熟悉當代藝術的人可能會認為漢恩的某些概念不再那樣令人信服。然而,她有關女性主義的觀點對我們理解藝術重要性的想法十分重要,因為這些想法喚起目前已為人所熟悉的問題,也就是在這個既新穎又具高度意義的脈絡中,藝術和社會世界的關係。